解放日报·上观新闻报道 

从马龙到樊振东，从孙颖莎到王曼昱，中国男团、女团此时正在成都进行的2022年第56届世界乒乓球团体锦标赛上争冠。这届世乒赛队伍堪称“交大学生团”，大半主力都是上海交通大学在读与毕业学子，其中樊振东还是交大今年媒体与传播学院本科新生。

“想和体育明星一起打乒乓？想和学霸一起跑步？”在网友俗称的“上海交通体育大学（SJTU）”，不仅高水平运动员与大学生融合教育，体育与其他“育”也深度融合。最近，上海交大2022级本科新生体育文化导论课线上开讲，体育系老师们用交大的体育传统、身边的奥运冠军和丰富多彩的体育活动作为授课内容。有意思的是，作为新校友的马龙，就在里约奥运会夺冠后走进校内体育馆，与学弟学妹上乒乓球课……

德智体美劳，从“五育并举”，到“五育融合”，这两字之差说明什么？专家认为，新时代“五育融合”不是玩理念，也不是做文章，教育的硬道理是创造一个个有示范意义的案例，可以说成功的德育案例一定蕴含着智、体、美、劳；而成功的育人案例，也一定蕴含着其他各“育”，当属同理。

【全人教育，必需刚需】

“应以‘体育素养’为抓手，切实推进‘以体育德、以体育人、以体育文’。” 近日在“五育融合”人才培养创新实践专家研讨会上，上海体育学院党委常委、副院长王陈表示，学生体育素养培养是一个世界性的发展方向，教育部颁布的普通高中体育健康课程标准就明确了我国学生应具备运动能力、健康行为和体育品德三方面的核心素养，“它与育德、育人、育文也是直接相关的。”

“五育，对每一个学生来说，德育、劳育应是必需品，智育、体育、美育应是刚需品。”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上海戏剧学院学术委员会主任、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重大项目首席专家陆军直言，当然，也有部分学生会把体育与美育看成是附属品，而教育的责任正是让“五育兼具”成为学生成长成才的不可替代品。

高等学府必须注重综合能力、学科交叉能力培养，上海交大意识到通过德智体美劳“五育融合”，才能实现学生的全人培养。学校正构建可实施、可评测的本科专业人才培养目标体系，并做好课程体系与培养目标之间的对应。上海交大副教务长吴静怡教授举例，比如课程设置方面，重视体育在“全人教育”中的重要作用，将德育贯穿到人才培养全过程；在智育培养中，也能更多实施因材施教，满足学生的个性化需要。

“对每个人来说，整个学生时代是人生至关重要的时代，其间人的成长不仅仅是智力的成长，更重要的是只有‘五育融合’，才能使人茁壮成长。”全国劳动模范、全国道德模范、“最美奋斗者”、原上海国际港务集团公司副总裁包起帆研讨认为，要让有理想的人来讲理想，要让肯奉献的人来讲奉献，要让有道德的人来讲道德，在育人实践中充分发挥模范人物的榜样力量。

【“1+1+1+1+1>5”】

值得一提的是，交大老校长唐文治早年创立了“唐调”读书法，把中国历代的古文分成阴、阳、刚、柔四象，提倡不同的文章有不同的读法，做到“阳刚文章朗诵起来要慷慨激昂、气势雄伟”“阴柔文章要缠绵悱恻，回肠荡气”，使学生受到强烈的情感影响。在陆军教授看来，这就是一个寓美于德、于智、于体的经典案例。而唐文治还曾带领铁路专科高年级学生，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实地铺轨测量校外实习，又是一个融德、智、体于劳动教育的生动案例。

百余年前交通大学与圣约翰大学进行足球比赛的场景

近几年，上海交大推出上海校园大师剧的奠基之作《钱学森》，去年又与松江区、上海戏剧学院联合推出《侯绍裘与唐文治》，称得上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创造寓美于德、智、体、劳的精彩案例。

作为同济大学长聘教授、马克思主义学院公民道德与法治教育研究中心主任、国家万人计划教学名师，陈大文坦言，必须直面过去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的“德智体美劳”教育各自为政、自成体系问题。“这里既有教育主管部门多头管理问题，也有大中小学一体化育人工作没做到位的问题，更有学校内部各部门各学院之间条块分割问题。”他认为，“五育融合”就是要打破不同部门、不同层级、不同科目的育人壁垒，实现德智体美劳五方面育人的有机结合、各种教育资源作用的综合发挥。

“任何片面夸大某一方面教育的价值，甚至谋求加课时、加分量的思维方式都是有害无益的。”陈大文表示，“五育融合”是贯彻党的教育方针的根本任务，不能停留在理念层面，必须落细落小落实，在提升教育效果上下功夫，努力追求“1+1+1+1+1>5”的整体育人成效。

上海交大人文学院院长、文科资深教授王宁也说，所谓“五育融合”，其意并非有意地将对人才的各方面培养分割开来，而是要形成一个综合的有机的人才培养模式。“也即，我们所说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陈大文表示，我们常说“五育并举”、德育为先，实际上智体美劳各育都蕴含着德育，要同向同行、润物无声，不能搞“表面化”“硬融入”。上海交大马克思主义学院院长邢云文教授也认为，“五育融合”不能因袭老办法，也不是要让学生在五个方面都齐头并进。“要围绕主旋律进行设计，像弹钢琴一样，搭配好高中低音部，配好和声、复调等，从而形成一部完整的育人协奏曲。”

譬如美育，作为“五育”之一，应与其他诸育一起，以美育人、以美化人、以美培元。上海音乐学院党委副书记曹荣瑞研究员一一举例——与德育融合，美育可以通过审美教育、情操教育、心灵教育，以美润心，以情感人，以文化人；与智育融合，美育有利于开发智力，已被科学研究和教育实践反复证明，尤其是艺术、人文、科学教育之间相互渗透融合，是培养拔尖创新人才的必由之路；与体育融合，体育本身就是力与美的有机结合，注重“身心一统”的理念，把审美教育与生命教育、健康教育融入学校体育工作；与劳育融合，劳动是光荣的、崇高的、伟大的，同时也是美丽的，树德、增智、强体、育美皆可。

世界冠军徐嘉余、汪顺、毛飞廉、李广源走进交大游泳课堂与学弟、学妹互动

对于上海交大计划专门出台关于加强“五育融合”、培养时代新人的若干意见文件，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副主任、国家教育宏观政策研究院执行院长柯政教授建议，“五育融合”的着眼点和落脚点在于培养满足国家所需的人才，国家最需要上海交大做的是尽快把我国科学教育、工程教育提升到世界最高水平，这是教育强国建设极为重要的领域和抓手， “五育融合”也须围绕这个主业。

总体上，“五育融合”，不应该简单地做加法，加活动、加课程、加教材……而应在一个“融”字上下功夫。陆军认为，交大率先提出“理念之融”“体系之融”“资源之融”很有新意，下一步重点探讨“功能之融”“体验之融”“效果之融”，不断填补空白点。